形声字的声符除了标声之外,往往兼有表意的作用。语言中语词的声音反映着词义或词义的来源,字是词的书写符号,是语言中的词的声和义的载体,所以字义(实际是字符所记录的词义)也往往与字字的读音有关。这种现象在形声字中的反映,就是声符除了标声之外也往往含有表意的作用。同从一个声符得声的抱、袍、雹等,都含有包裹的意思;从仑得声的沦、轮、伦、论、纶等,都含有条理、伦次的意思;从奂得声的焕、涣、痪、唤、等,都含有大的意思。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。当然,声符字也往往是多义的,因而在形声字中的表意自然也非止一端,所以同从一个声符得声的字,其意思的相关也往往不是单一的。 有的形旁在左,声旁在右;有的形旁在右,声旁在左;有的形旁在上,声旁在下;有的形旁在下,声旁在上;有的形旁在外,声旁在内,或者形旁在内,声旁在外。 形声字除了上述八种主要形式外,还有一些特殊的结构形式,也应该引起注意,这些特殊的结构形式主要有以下几种情况: 由于字形的演变及字体结构平衡的需要,有的形旁和声旁被割裂开来。如“旗”, 如衷,从衣中声 街,从行圭声 哀,从口衣声 衡,从 行声。对这样的形声字在分析形体时一定要注意。 为了字形的结构平衡,有的形符声符处在一个角落。如颖,从禾顷声脩,从肉攸声; 赖,从贝刺声; 听,从听壬声。 由于汉字字形的演变,在现代楷书汉字里,有些形声字的形旁、声旁发生了形变,单凭字形很难分辨了。 形旁变形的,如“星”字,从“晶”,“生”声,发展到楷书,形旁“晶”省变成“日”。 又如“肖”,从“肉”,“小”声。在楷书里,形旁“肉”的形体已经跟“月亮”的“月”混同起来。声旁变形的,如“更”,从“攴”,“丙”声,“年”字从“禾”,“千”声,“急”字从“心”,“及”声。这些隶变后的形声字,如果不了解小篆及古汉字的写法,是很难辨别它们的形体结构的。 为了字形的美观和字体结构的平衡,形声字中还有少量的省形、省声的现象,省形字即形旁的笔画有所减省。如“亭”字的形旁是省掉“高”的一部分,“丁”声。省声字是声旁的笔画有所减省。 如“删”字,形旁是“玉”,声旁“册”是省掉了“删”字的一部分。省形、省声,是汉字结构取得平衡的需要,“省”的结果是笔画减少了,字的结构匀称了,但是增加了辨认形旁或声旁的难度,它们的表音、表意的作用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。 为了兼顾某个形声字的笔划或构形的美观,在汉字形体演变的某一阶段上,形符或声符被部分地省简而成为所谓省形或省声。如弑,弑省,式声;耆,从老省,旨声;产,从生,彦省声;夜,从夕亦省声,等等。 省形和省声,在汉字的发展、使用过程中确实存在,了解这种情况对研究字形与字义的关系颇为有益。但是,省是以不省为前提的,在没有发现不省的字形以前,不可轻言省形或省声,否则容易犯主观臆测的错误。许慎在《说文》中对省形省声就用得过滥,有的颇令人怀疑(如说頫字是“从逃省”,妃字是“配省声”)。有的则是明显的错误(如说弗字)是“从省”,监字是“省声”,奔字是“贲省声”等)。所以对《说文》之言省,特别是省声,我们不可轻信。 如恭是从心共声,唐是从口庚声,徒是从辵土声,归是从帚追声,责是从贝声,等等。有的形符或声符则完全被省简隐没,根本认不出是形声字了,如书本为从聿、者声,泰本为从水、大声。对于这样的表声字,必须复形到变之前的形体,不好辨识。 从汉字发展的角度来看,形声造字法不仅突破了象形指事会意造字的局限,找到了为许多元形可象、有意难会的事物造字的简便方法,更为重要的是,它弥补象形、指事和会意不能直接标声的缺陷。为记录语言的符号,文字如果不能标示读音,是极不便于使用因而就不能持久存活下去的,所以在世界范围内,表意向标音的过渡乃是一切文字发展演变的共同规律。 |